小鈺國文

［策略人生］學習的四種境界：商鞅之道

最近在教《諫逐客書》，

搭配呂世浩《一場歷史的思辨之旅》來看，

實在痛快淋漓。

這篇文章的說服技術不錯，

但如果不懂文章列舉的秦王們做了什麼，

那讀來興味就大打折扣。

就像是看《超人對蝙蝠俠》

卻沒看過DC的美漫一樣，

很多彩蛋當然就看不出來。

其實我覺得戰國七雄就像是七支棒球隊，

哪一支能奪下總冠軍？

關鍵就在於這些國君們，

是否能在每局把安打串連起來。

串連，才能得分；得分，才能奪冠。

秦國的棒次排得漂亮，

中心棒次分別是

秦穆公、孝公、惠王、昭王、嬴政，

打線一串連，攻得六國曳兵棄甲。

其中，秦孝公為了搶人才，

頒佈「求賢令」，

竟然挖到寶藏，就是商鞅。

關於商鞅四見秦孝公之間的故事，

我覺得特別有意思。

當商鞅第一次見秦孝公，

大談「帝道」，結果秦孝公睡到快翻過去。

後來第二次商鞅改談「王道」，

秦孝公精神好點，但仍呵欠連連。

第三次商鞅學乖了，暢談「霸道」，

秦孝公開始動心了，但還未重用。

第四次商鞅只談「強道」，

秦孝公聽到欲罷不能，最後重用商鞅。

商鞅受到重用，

但也大為感嘆，他說，

秦國能稱霸，但國祚絕對不長。

這四道分別代表什麼呢？

帝道指公天下之道，時間慢但效力最長；

王道指行仁義之道，時間緩但效力也長；

霸道指假仁義以行，時間快但效力有限，

強道指武力掠奪進攻，時間最快但有副作用。

在當時各國都在軍備競賽，

不顧未來，只爭當下。

所以秦孝公選了強道。

後來的事你知道了，商鞅變法，

以軍功行賞封爵，獎勵耕戰之士，打擊貴族。

變法是成功了，但秦孝公死後，

商鞅失恃，最後伏了自己的法，五馬分屍。

你知道嗎？

其實「治學」和「治國」一樣，

是有分時間和效力的。

若把商鞅「治國四道」轉換成「學習之道」，

我們可以這麼看：

「強道」就是「死背」，效果最快看得到，

但卻離真正的學習最遠。

「霸道」就是「理解」，需要花較多時間，

但不再只是見樹，而是看見整片森林。

「王道」就是「反思」，又要花更多心力，

但你開始懂得逆向思考，不做知識的奴隸。

「帝道」就是「應用」，效果最慢看得見，

但在知識的複利效應下，終究成一家之言。

有時，我會回顧自己的學習歷程，

還真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高中時為了應付選擇題，我選擇「強道」，

只是死背知識，考到好分數，

但不明白為何學習。

大學時開始面對申論題，我選擇「霸道」，

把中國文學史、思想史發狠讀完，

許多高中時不懂得國學常識，

竟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出了社會後，我才發現這世界大的嚇人，

沒有什麼非學不可，

但不學，就準備被淘汰。

這時，就得用「王道」和「帝道」，

求知若渴、虛心若愚。

沒有人逼我考試、叫我學習，

但我學得最開心，也最瘋狂。

每次自費去外面報名課程，

看見身邊的學習同好們，

我們總會彼此會心一笑。

因為我們都知道，

在人生這條路上，

只有瘋狂學習才能創造時勢。